卡片笔记写作法

共计 5111 个字符，预计需要花费 13 分钟才能阅读完成。

卡片笔记是近几年非常流行的一类记笔记方法，也是笔者目前在使用的方法。与之相关的软件也是这几年笔记软件中的热点，如 Roam Research、Obsidian、Logseq 等，笔者基于 Obsidian 积累了大量笔记，并写了一份简单的使用文档。

推荐指数

卡片笔记的目标是打造一个自己信任的笔记系统，不断将新的想法与已有的想法融合起来，将笔记系统变成一个想法生成器。这种思想交融产生的洞见会随着规模增长而呈现指数增长，像复利投资一样，会达到 1+1>>2 的效果。这个过程就像一个不断完善知识体系的过程。而本书探讨的即基于该系统的写作方法。

在阅读本书过程中，发现作者对不少事情的见解和看法与自己颇为相似，于是颇有私心的将此书的推荐星级提高了一星 。

收获#

• 建立可信任的笔记系统。
  如果能信任自己的笔记系统，那么就需要用大脑记住所有东西，从而可以集中精神去思考重要的东西。大脑是用来思考的，并不擅长记忆。《纳瓦尔宝典》中也提到“要建立系统，而不是设定目标”。推而广之，无论是记笔记还是阅读写作，都应该建立一套自己的专属系统。
• 将自己的思考与想法写下来，积少成多，不断与已有的想法融合。

简介#

本书中的卡片笔记即卢曼卡片盒，由德国社会学家尼克拉斯·卢曼（Niklas Luhmann）发明。

卢曼也曾像大多数人那样记笔记，在文本的空白处写评论，或者按主题收集手写笔记，但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笔记没有任何意义。他意识到，一个想法、一条笔记只有在它的上下文语境中才有价值，而上下文并不一定是它的出处。于是，他改变了记笔记的方式。他没有再将笔记添加到现有的类别或相应的文本中，而是将它们全部写在小纸片上，并在纸片的角上编号，然后将它们收集到卡片盒中。在这套笔记系统的帮助下，卢曼一生出版了超过 58 本专著和数百篇论文（不包括译本），遗产中还有 150 份未完成的手稿，可谓超级高产。卡片在德语中用 Zettel 表示，盒子用德语 Kasten 表示，所以卢曼的这套卡片盒笔记法被称为 Zettelkasten Method。

卢曼卡片盒使用手册#

卡片盒#

卢曼有两类卡片盒：

• 主卡片盒：针对所阅读的内容收集和产生的想法；
• 文献卡片盒：里面有文献和对文献内容的简要说明。

卢曼是怎么使用卡片和卡片盒做笔记的呢？

1. 当卢曼读到值得记录的内容时，就会在卡片的一面写上书目信息，在另一面对内容做简要的笔记，这些卡片放入文献卡片盒中。
2. 不久之后卢曼会查看简要笔记，并思考这些笔记与自己的思考和写作的相关性。如果相关的话，他会在一张新卡片上写下他的想法、评论和思想，每个想法只用一张卡片，并只写在卡片的一面上，以便以后不必把它们从盒子里拿出来就可以阅读。简单来说，要保证笔记内容原子化且用自己的语言表述，而不是简单的复制粘贴。这类卡片放在主卡片盒中。

索引#

无论是主卡片盒还是文献卡片盒中的卡片，卢曼都会为卡片编号来当作索引，以快速定位相关卡片的位置。这种索引定位的方式在生活中也十分普遍，最常见的一种形式是书籍中的目录，如果要查找某章节，直接在目录页找到该章节的页码然后翻过去即可。如现有笔记的编号是 22，新笔记就会被编为 23；如果已经存在 23，他就把新笔记编号为 22a，这种编号方式可以根据自己实际需求来制定，比如我们可以 / 分隔多个层次，如某卡片编号为 1/1a/1a1，那么其后新加的卡片可编号为 1/1a/1a2：

当然你也可以像一些 Zettelkasten 软件一样使用时间戳作为索引，只要保证索引唯一就行了。

当卡片积累的越来越多时，怎么知道哪个主题是从哪个索引开始的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卢曼增加了索引表。在索引表中，每个主题使用一两个卡片笔记的编号来做为切入口。

索引技巧在子弹笔记也有应用。

高亮与想法#

有效写作的四个原则#

写作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 学习是一个独立的研究过程，学生并不能通过学习为研究做准备。如果做得好的话，学习本身就是做研究，因为学习是为了获得无法预知的洞见，并公之于众，在科研界交流分享。在学术界，没有所谓的私密知识。有了想法只有自己知道，就等于没想法，而无法重现的论据也根本算不上论据。如果想把一个研究成果公之于众，就需要把它写出来，供人们阅读，以此传播下去，否则这个成果没有任何意义。

简洁是最重要的#

• 越简单的想法往往具有越强大的效果。
• 传统的笔记系统中，主要问题是人们把某条笔记存放在了哪个主题下；而卢曼卡片盒笔记系统中，主要问题则是考虑想在哪个主题下再见到它。而卡片盒是学术界的集装箱，不必将不同的想法分开存放，所有内容都被标准化成相同的格式后存到同一个卡片盒中。不需要关注中间的步骤，也不需要试图把画线法、摘抄法或其他阅读技巧发展成一门学问，所有的努力只为一个目的：发表有价值的观点。
• 只有当我们的目标是达到群聚效应的最佳点时，它才能发挥自身优势，而这个最佳点不仅取决于笔记的数量，还取决于笔记的质量和处理方式。要达到群聚效应的最佳点，关键是要分清楚三类笔记。
  1. 闪念笔记（Fleeting Notes）
     这类笔记只是对收集信息起提醒作用，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来写，最后会在一两天内被扔进垃圾桶。闪念笔记只有在你能在一两天内回顾它们，并将它们变成以后可以使用的适当的笔记时才有价值。

     见闪念软件推荐。

  2. 永久笔记（Permanent Notes）
     永久存放在卢曼卡片盒里的笔记只有文献笔记和永久笔记。前者可以非常简短，因为上下文很明显就是它们所指的文本。后者则需要写得更加谨慎和细致，因为它们需要一目了然。卢曼从不在他所读文本中的句子下画线，也不在空白处写评论。他所做的只是将文中引起他注意的观点在另一张纸上做简单的笔记。
     主卡片盒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被扔掉，有些笔记可能会消失在茫茫笔记海中，再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而另一些笔记可能会成为各种想法思路的连接点，并在各种情境中经常出现。卡片上的笔记会出现在什么样的作品中也无法预先得知，因为它们的相关性取决于未来的思考和发展。永久笔记不只是思想或观点的备忘录，而是以书面形式包含实际思想或观点的文本，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

  3. 项目笔记（Project Notes）
     它们只与某一特定项目有关，保存在特定项目的文件夹内，项目结束后即可丢弃或存档。与项目有关的内容有：手稿中的评论；大纲；备忘录；待办事项；草稿等。

  只有将这三类笔记分开保存，才有可能实现卡片盒笔记的群聚效应，而对这些类别的混淆也是人们写作或发表作品不多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人完全从零开始写作#

• 正是因为很少有人真正懂得正确记笔记的方法，几乎所有的写作指南都建议从头脑风暴开始，这也不足为奇。如果你一直从未写过笔记，那大脑的确是唯一的求助之地。
• 如果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感兴趣的事物上，并对自己的知识发展过程进行书面记录，题目、问题和论点就会自然而然地从材料中涌现出来。这不但意味着卡片盒里的材料触手可及，而我们也不必再从脑海中寥寥无几的想法中挤出论题，因此寻找论文或研究的主题也就变得更容易了。而且卡片盒中浮现出的每一个主题都自然而方便地链接着对应的材料。即使我们之前没能看到这些，只要我们查看一下卡片盒，看看在哪里建立了集群，就不仅可以看到已经研究过的题目，还可以看到将来可能会研究的题目：如此看来确实是没有人是完全从零开始写作的。

让工作推动你前进#

• 如果不能从长远考虑，建立积极反馈循环，任何试图用外部奖励（比如在完成一章后做一些喜欢做的事）哄骗自己去工作的尝试都只是短期的解决方案，非常脆弱。只有当工作本身就是激励时，驱动力和奖励才能可持续动态循环，从而推动整个任务前进。
• 唯一能提高我们做一件事的能力的就是及时而具体的反馈。寻求反馈，而不是回避反馈，是任何想要学习的人的第一美德。
• 写永久笔记内置了一个反馈循环：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想法，会让我们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想清楚了

成功写作的六个步骤#

明确区分独立而又相关联的任务#

我们的大脑在注意力、短期记忆力和意志力方面的表现：

• 只能专注于一件事的注意力
  • 注意力蔡格尼克效应：未完成的任务往往会占据我们的短期记忆，直到它们被完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注意力很容易被未完成任务的想法所干扰，而不管这些想法的重要性如何。得益于蔡格尼克的后续研究，我们还知道，其实我们并不一定要完成任务才能说服我们的大脑停止思考它们，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想法写下来，让大脑相信它会在之后被妥善处理。至于任务是真的被完成了，还是通过记下笔记而推迟了，大脑并不会区分。
    

    见注意力残留。

  • GTD 系统有效的原因：拥有“平静如水的大脑”的秘诀是把所有的琐事从我们的短期记忆中清除出去，既然不可能立刻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一个可靠的外部系统，把所有关于烦人的待办事项想法都保存进去，并相信它们不会丢失。

  • 阅读本身就可以根据文本的不同来分配完全不同的注意力：有些内容需要慢慢地、仔细地阅读，而有些只值得略读。如果坚持用同样的方法阅读每篇文章，那就太荒谬了，但是许多学习指南或速读课程还在教导我们这样做。专业地阅读，不是指掌握一种方法，并将其应用于一切情况，而是根据不同的文本灵活地调整阅读的速度和方法。

    见创建阅读清单的原因。

• 最多容纳七件事的短期记忆力
  • 心理学家过去在谈到短期记忆容量时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们最多可以同时在脑海中保存 7±2 件事（Miller,1956）
    

    见魔法数字 4。

• 有限的意志力
  • 减少做决定。意志力被像肌肉一样，是一种消耗得快而恢复得慢的有限资源，通过训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但需要时间和努力。
  • 与其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情，不如想办法让我们感觉自己喜欢去做那些能够推动项目前进的事情。
  • 一个可靠的、标准化的工作环境对我们的注意力、专注力和意志力的消耗都比较小。众所周知，决策是最令人疲惫和厌倦的工作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像比尔·盖茨这样的人只穿深蓝色或深灰色两种颜色的西装，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早上少做一个决定，把更多的决策力资源留给真正重要的事情。
  • 大多数组织性决定可以通过选择一个工作系统而提前确定下来，并且是一劳永逸的。如果总是用同样的笔记本做闪念笔记；总是以同样的方式从文本中提取主要观点，并且总是将它们变成同样格式的永久笔记，就可以大大减少工作期间的决策数量。
    

    注：模板化。

阅读和理解#

• 卡片盒的内容越丰富，你的思维就越丰富。它是一个想法的生成器，与你自己的智力同步发展。
  

  关联，而非信息孤岛。

• 在卡片盒系统中，一切都是为了在卡片盒中积累足够数量的有用笔记，这给我们的阅读和做文献笔记指明了清晰的方向。

• 不知何故，似乎我们周围恰好都是那些与自己想法一致的人——这当然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把时间花在了我们喜欢的人身上。可我们为什么喜欢他们？没错，就是因为他们和我们思考的方式相同。我们似乎只是碰巧阅读了那些能证实我们已有知识的文章——这当然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努力坚持阅读充满智慧的优秀文章，可为什么我们认为这些文章是优秀且充满智慧的呢？没错，这是因为我们觉得它们有道理。我们环顾四周，剔除了有违我们认知的事物，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过程，就像同一个城市可能某一天全是开心的人，某一天却全是痛苦的人，全凭我们的心情。

记卡片盒笔记#

• 卢曼卡片盒中内容的总价值也比盒中所有笔记的单个价值总和更有价值。更多的笔记可能意味着更多的联系、更多的想法、更多不同项目之间的协同作用，进而意味着更高的效率。
• 对于真正的、有用的学习来说真正有帮助的是将一条信息与尽可能多的有意义的上下文联系起来，就像我们将卡片盒中的笔记相互联系起来的做法一样。

发展想法#

• 将卡片盒作为思考的工具箱创意机器。

分享你的洞见#

• 卢曼对于他如何能够如此高产的回答是，他从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而只做那些对他来说容易做到的事情。“每当我思路卡顿的时候，我就会离开它，转头去做别的事情。

  见2022 年度总结：“与其花时间努力研究如何捏柿子，不如满(虚拟)世界跑，系统地、大规模地、源源不断地获得软柿子来捏。”

• 帕金森定律：工作时预留再多的时间都不会有剩余，就像空气会充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样（Parkinson,1957）。

• 我们的工作之所以能不断推进，靠的不是事先计划，而是过程中的试错。

  不要去计划，直接去做；不要等准备好才开始，你可能永远不会准备好。

养成习惯#

• 培养新习惯的诀窍在于，不要试图与旧习惯决裂，也不要指望通过意志力逼迫自己去做，而是要有策略地建立新习惯，并逐步取代旧习惯。
• 当别人看书就只是在一些句子下画线，或者做一些不系统的笔记，最后这些笔记没有派上用场，在掌握了卡片笔记写作法以后，就会替这些人难过。
• 学习、思考和写作不应该是为了积累知识，而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具有不同思维方式的人。
• 隧道效应的解决方法：如果希望能够有所改变，那么解决方案必须得看起来简单。